鸩鲤

黑道paro。除亲友外不开放转载。

主执离，切黑明X切黑离，ooc，我流大佬包养金丝雀画风。

含第二季部分人物，只保证执离HE。

前文→（十七）

 

 

钧天的冬季往往寒冷而干燥，呼啸的北风不肯放过一切缝隙，争先恐后地往人们衣领子里钻。而中央空调送的暖风，恪尽职守地将室内室外从温度上划出明确的分割线，厚玻璃上凝出一层细密的水雾，向外望去都是灰蒙一片。

莫澜起身，为自己倒了今天下午的第四杯咖啡。

他上次合眼休息，还是一天前在沙发上躺了可贵的两个小时，就被助理重新叫了起来。作为天权家主的私人助理，他往往还需要分担繁杂的日常事务，和部分地下生意的意外情况。而现在亟待解决的文件在他桌面上堆成厚厚两打，等他一份一份批阅。

毕竟如今的天权，正处于一种颇为罕见的混乱状态。

那一出爆炸被定为蓄意的刺杀，天权已经在地下世界表明了态度——他们颇为强硬地介入了帕翡丽酒店当日的流程审查，即使当时举行的另一个家族的继任仪式。有十名左右的相关员工已经直接从住处消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想去探究。

只是在天权内部，并非这个家族所向外界展现出的那么齐心。

执明受伤当天中午，附近省市最顶尖的脑外科和神经外科专家就已经汇聚在医院，集中为他进行治疗。那块碎玻璃刺破了他的脑部血管，救治稍不得当，便极易引发弥漫性脑肿胀。手术很成功，只是执明至今未曾醒来。

明面上的生意还好说，毕竟他是个惯常的甩手掌柜，自有一套体系去应对日常工作。暗地里的生意，他一贯是握在手上的，看着天权高层的态度，已经有不和谐的声音在蠢蠢欲动。

身为执明的心腹，莫澜和翁彤竭尽所能，忙得焦头烂额。

只是天权，总是需要一位家主。

莫澜将批复好的文件整理成一沓，交给助理带走。往日里光鲜亮丽、游戏人间的天权总经理如今眼底都是青的，鬈曲的长发也变得干枯而蓬乱——他鲜少有这么疲惫而不修边幅的时刻，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他端起杯子准备去倒第五杯咖啡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来一趟执公馆吧。”

对方声音平淡，将一句命令说得好像闲谈。

电话挂断后他沉吟了半分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抓起椅背上的大衣，急忙推开门叫人备车离去。

 

执公馆一片寂静。

莫澜对这里太过熟悉了——他从小跟执明一起长大，甚至是对方为数不多的、拥有这里钥匙的心腹。天权家主虽然作风奢侈随心，但在这方面极为警醒，在上任家主逝世后的几年以来，他都是执公馆唯一的住户。

直到这个人住进来。

他不仅成了执公馆的第二个主人，也住进了此间主人的心里。

莫澜径直走上楼，略过楼梯精细的雕刻纹饰和走廊两旁的风景画，直接叩响了书房的门。

“请进。”

执明平日会在这里办公。旧房子保留下的壁炉是封死的，空调和地暖取代了它，旁边摆着萌萌的玻璃缸和颇为舒适的长沙发。厚重的窗帘遮了一半，书桌后那张扶手椅就摆在窗帘一侧的阴影里。

慕容离坐在扶手椅上。

莫澜以为自己会面临一个非常严肃的场景，比如对方西装革履地背对自己望向窗外，向什么老派的黑道片里的镜头。事实上对方陷在椅子里，Macbook的屏幕光映在半边脸上，别说西装革履，室内暖气充足，他就穿了套单薄的睡衣睡裤，戴着耳机浏览账目和文件，手边还放着一杯冰咖啡。

天权近来连日的忙碌，并没有绕开慕容离。

不如说，正是问题出在暗处的那些生意，才缺他不可。

这时候外界自然而然地都忽略了他，为了避免从天权内部出现漏洞，慕容离所有的指示都是和莫澜直接联系，活得像一个背后的影子。

执公馆里没人催促他休息，也不知道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眼底生出一层青黑。其实他自己的状态本身就说不上好，那次事故里他后脑磕在楼梯上，有轻微的脑震荡。只是莫澜到来之前他似乎已经简要地打理过一遍自己，长发是半干的，地毯还有淌下水滴浸渍出的深色痕迹。

“你把绷带拆了？”

“没事，我请乾元过来帮我看过了。”

他请莫澜在对面坐下，将工作暂且闲置，一只手将两个盒子从抽斗中拿了出来。

两个盒子都十分小巧，小到正好能放下一枚戒指。

莫澜知道，其中一个这时候是空的。

“看来你终于做出了决定，阿离。”

“天权暗地里的生意基本得到管束，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趁那些老头子神经暂时放松的时候下手，任何人都会这么想的。”

莫澜楞了一下：“……你已经想好了？”

“嗯。我联系过方夜和庚辰，随时可以开始。”

慕容离坐在窗外的光线覆盖不到的地方，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平静地望向莫澜。有那么一瞬间，莫澜忽然觉得对方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相比，变得漠然，且陌生，他甚至怀疑起执明是不是真的看走了眼，那些关于眼前人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阿离……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只能信任我，莫澜——相信我，相信执明。”

 

遖宿宅。

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与执公馆唯一的共同点，恐怕是此时在书房椅子上坐着的人，都不是房子原先的主人。毓骁倒是符合莫澜的想象，西装革履地坐在家主位上，孙率行和萧然都在，他们正在商讨下一步。

“没想到天权稳住局势这么快。”

毓骁没接萧然的话，反而问他：“酒店那边怎么样？”

“我已经安排把做手脚的人处理掉了，不会出岔子的，毓总。”萧然道。

“那就好，没想到天权那边反应那么快态度还很强硬，如果这一次有实际证据落在他们手上，说出去不会很好听，”毓骁松了口气，又转向孙率行，“孙老师，下次再有类似的计划，请至少和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孙率行默不作声，毓骁一向对他十分尊敬，能用上这样的语气，应该是已经有所不满了。

而李峯可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立刻煽风点火，讽刺孙率行越殂代疱，临时更改原定的目标，仿佛是不信任家主对一点“个人情绪”的把控能力。

“个人情绪”这个词，却正好戳中毓骁的痛脚。

他并不喜欢别人将这个事情提到台面上来，孙率行又本身就有对慕容黎的敌视，两个人这时候的争吵实在让人烦躁，更何况晚宴时慕容黎又一次明确地拒绝了他抛出的橄榄枝……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两个人停止了言语交锋，还是萧然先开的口：“毓总，我认为这次失败，最好还是暂时稳固一下内部？”

“我有相反的看法，天权现在内部局势看上去平稳下来，实际上还是混乱的，单靠莫澜和翁彤做不到支撑一个家族，他们没有家主，群龙无首，总能找到突破口。”

“你是说我们应该趁这个时候宣战？”

“是的，正好他们内部刚刚稳下来，在这时候出其不意。”

“太急躁了吧，况且这时候出手太难看了。”

“现在是在意面子的时候吗？”

急促的敲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书房会议中不允许打扰，除非出现十万火急的严重事态，比如当下：

“毓总，执明从医院失踪了！！！”

“什么？！”

 

“就是这么回事。”

天权总部最高级别的会议室里，慕容离好整以暇地坐在长桌尽头的家主位上，莫澜站在他的身侧。他的手放在桌面上，手很好看，十指纤长，骨节分明，左手的拇指和无名指各戴了一枚戒指——一枚是执明平日里戴在手上的银蛇权戒，另一枚是镶嵌红宝石的古旧指环。

“这两枚戒指我相信诸位也看到了。”

他环视周围天权高层各异的脸色，轻轻敲了敲桌面，平静又笃定地开口：

“从今往后，我将代理天权家主。”

 

 

-TBC-

 

 

一个久违的更新（。）

同时非常遗憾的是，我必须说，已经没有足够的热情支持我继续写这篇文的后续了orz明明我已经打好了大纲结局和番外的内容，明明孟章还没出场……非常对不起，这篇文我过几天应该会发一个后续的剧情大纲和一点碎碎念的东西，然后就停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