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鲤

※未来时半现实向。

※卜要上升正主。不开放转载。

※前文→02

 

 

9.

 

李英超刚来公司的时候个子还没开始抽条，是个虎头虎脑、古灵精怪的小孩子。

 

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李振洋。

一米九的大模光身高就令人望而生畏了，不笑的时候也有点让人犯怵，纵使他声线绵又温和，替小孩儿前前后后地收拾宿舍和床铺，带他吃饭逛街买衣服，15岁的李英超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没办法，他既不像岳叔那样唠唠叨叨天生好脾气，又不像凡哥那样自带游戏迷属性容易亲近——李振洋几乎不玩儿游戏，他半睡半醒发呆的时候脸是冷的，偶尔能看到他在阳台抽烟，指间有一星红火，烟气袅袅腾腾地升上去。

 

李振洋后来对于李英超最开始没和他“打破沉默”这事儿无比怨念，有时候还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怼人话题。他每次都理直气壮地“略略略”回去，辅以颇为可爱的摇头晃脑。

实际上所谓的“沉默”是近乡情怯，这个词不合适换个说法的话，是因为想要亲近，才格外小心翼翼——所以就连四人结伴上下班的地铁上，李振洋对着镜头比心的时候，都能捕捉到少年在后面探出的小脑袋。

李英超想要亲近这个哥哥。

他心知肚明。但他不知道李振洋懂不懂。

 

而“打破沉默”的关键节点，正如粉丝间整理千头万绪的线索拼凑出的真相相同，确实是那一次韩国行。

 

平时在国内被拘得透不过气，好不容易逮到放松的机会，当晚成年组的两人就跑当地酒吧晃悠去了。秦女士再三提醒他们注意着点就点了头，连同经纪人一起放行。

李英超当时距成年还早得很，自然只有闷在酒店看缓存下来的动画片的份儿。他扁着嘴瞪着欢呼雀跃的成年组，再次在心里掰着指头数日子。

哎，遥遥无期。

 

“我不去了。”

回来就往床上一倒的大模伸直了胳膊挥挥，却又自己坐了起来，拿了顶渔夫帽往头上一扣：“我下去随便转转。”

 

“嘿哟，沿河喂蚊子去啊？”路过的队长随口刺了一句。

“去你大爷，蚊子不爱AB型血。”

“不喂蚊子也是老大爷遛弯儿。你真不去酒吧？”

“去什么酒吧又不是没去过，没那劲折腾，”李振洋斜着眼，伸手一勾李英超的肩膀，“说谁老大爷遛弯儿，小弟陪我去，走不走？”

小孩儿看到他递过来的眼波，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一趟只有他们两个。

李振洋的两条长腿迈得很慢，李英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按理说还没到暑意蒸腾的季节，晚上的清溪川仍有几缕沾水的夜风，可小孩儿就是觉得有股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热气，熏得背后一层薄汗，从贴身的T恤里洇出来。

 

“白天怎么想起来亲我了？”

 

白天的时候博文拍他们为了几百韩元同室操戈，老岳导戏导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是小孩子兵行险招，“吧唧”一口惊天动地地落进博文的镜头里。

当时他看着李振洋难得的发懵表情笑出了声。

却没发现自己根本都忘了去抢他手里攥着的纸钞。

 

那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他无端觉得像是听见法官落下的小槌，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他自己现在都未曾意识到的心思破土发芽之后，他终将面对的审判。

 

“你不是被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吗洋哥，”小孩儿嘻嘻哈哈地嘲笑他，又故作浮夸地埋怨，“不愿意被我亲吗！”

说完还抬头直视对方，一双眼睛里躲闪和无畏两种情绪打架，在异国明亮的街灯下暴露无遗。

 

他没想到男人低声笑了。

 

“下次别这样了。”

“别对别人这样了。”

 

他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

一声一声，像急促热烈的鼓点，在整片胸腔里共鸣，震得周边嘈杂都被鼓声遮过，耳道中只余鼓点的回音。

 

男人的手落了过来。

这个动作李振洋日后对他做过无数次，带有安抚意味地，轻轻摩挲着他后颈的那块皮肉。而这是第一次，他背上有汗，对方指腹落在他后颈的时候，正碾过一滴滑落的汗珠。

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

 

那时候李英超便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成功了。

只是他当时还不明白，自己究竟迈出了多大的一步。

 

而2017年的夏天距现在，似乎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初打破沉默迈出第一步的是我，先告白的是我，提分手的还是我。

现在我终于等到你主动的这一天了，李振洋。

 

25岁的灵超抱着胳膊靠在酒店的走廊上，面对找上门来的男人，嘴角扯起的弧度好像一个冷笑。

 

10.

 

“我是来送邀请函的。”

 

酒店是邀请方定的，李振洋查到他住哪里并不稀奇。

他刚在车里抽了半支烟，回到房间刚打开卸妆水的瓶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味道自然也没散。他确信李振洋闻出来了，男人英挺的眉头皱了下却没说什么，顺着他让出来的位置进了房间。

 

临时找李振洋来代班秀导的消息各方媒体已得到风声，灵超作为受邀走秀的嘉宾和前队友再度合作，被国内媒体挖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年来他对外的口径一直是和前队友仍有联系——事实上他并没有说谎，只是保持联系的前队友不包括木子洋——偶像在媒体的镜头前必须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保持一致，他们同在米兰，就不应当只在Dolce&Gabbana大秀的后台见面。

更何况他这次的行程排得不紧，李振洋自己品牌的走秀安排在一个下午，正好卡在他行程表的空隙里。

 

Uya已经和他说过这个突发行程，李振洋那边没有反对，甚至还一口应下了灵超当日的造型搭配。

 

他卸妆没避讳李振洋，对方顺手又抽出一片化妆棉，用卸妆水润湿后递给他。

“嗓子不想要了？”

语气没到兴师问罪的程度，又莫名地带着两分亲近。这人分寸一向拿捏得很好，游刃有余的架势总是将自己衬得像个小孩子。

17岁的时候这样，七年过去了竟然还是这样。

“我又不经常抽。”他条件反射地为自己辩了一句，将一团赭色的化妆棉扔进垃圾桶。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去韩国训练的那半年。”

他去韩国训练的时候22岁，恰好和李振洋踏进坤音大门的年纪相同，不知不觉中走了一个轮回。

久违的高强度训练让他身心俱疲，偷偷在宿舍阳台上点了第一支烟，烟没过肺就把自己呛出了眼泪。

以前灵超偶尔去够三个哥哥的烟盒都会被不轻不重地打下手以示警告，现在没人管他。他的三年出道经历让他成了那些练习生的前辈，偶尔还得分神去关照他们。宿舍只是宿舍，没有照顾溺爱他的哥哥，没有想要就扔进货篮的糖——他得为了皮肤状态控制糖分，学会了吸烟后会偶尔抽上半支来缓解焦虑。

他在这条路上孑孑独行。

好像要把过去的年岁远远抛在身后。

 

李振洋等他卸完妆去洗脸就走了，好像只是来打个招呼，坐都没坐下。

他把邀请函放在桌上，特殊工艺的纸张看上去质感独特，封面暗纹里隐着品牌全称的花体标识，“KTemRosa”八个字母重新拆解组合，构成独具巧思和设计感的纹章。

事实上现在看秀入场早就用不着这样纸质的老古董，邀请函多半是个有仪式感的收藏。灵超捻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就重新放了回去。

 

李振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旁边还放着那半盒没吃完的草莓。

 

 

-TBC-

明明是七夕我写的他们还在“破镜”没有进展我好拖延，捉急……洋哥的品牌名有意义但没什么意思，就当我瞎编的吧（。）

老天保佑今天不要搞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