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鲤

默俏师徒向。非CP。

一个写砸了的段子。

他已忘了这是于九界奔波的第几个年头。风霜落在他的眉尾发间，却只在眼瞳深处，镌刻下岁月沉淀的淡然。缓步路过一处山道的时候，他忽觉远山的轮廓竟是无比熟悉，该是青年时里他曾经作过客的一隅，却无端觉得那绵延的线条于虚空中锐利地切开漫长时光，直逼眼前不容回避。

那是曾经的天擎峡。曾经的武林盟主俏如来还带领群侠在此抗魔，将那个军中的祸乱星斩首悬挂在峡谷口鼓舞士气哩。

他低头辞别田边的老丈，改换方向独自向那座山崖行去。沧海桑田后的天擎峡经过几次崩塌摧毁，不复当年料峭嶙峋的险峻，但他仍然走得很慢，慢到不用轻功作辅，像普通书生一样艰难攀援。

等终于行至山顶，风尘仆仆地站在崖边向远处望去，山河已不是记忆里的模样，没有战火烽烟，亦无百姓流离。天擎峡没有战至力竭而死的侠士，没有交织的刀光和遍洒的血雨，亦没有高高悬挂的头颅。

——已过不惑之年的墨家钜子，那双常露出悲悯神色的眼瞳中，突然簌簌地落下泪来。

记忆里那个缥缈的青色影子，跨越悠悠岁月浮现眼前。树下擦镜人垂下的眼睫里，燃烧起大雨不灭的琉璃火焰，温润缱绻，生生不息。他们相处的太短，那人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岁月或许只是记忆中的一抹朝露，一束烛火，一瞬泡影，却在以后冗长的光阴里都不曾消散。他仍能清晰地记得，那只持镜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总是吐出冷酷言辞的口中，道出了最后唯一的赞许。

一别经年，仍至故园。

风尘仆仆的墨家钜子，向崖底遥遥一拜。

师尊……如今的我，担得起您那声赞许了吗？

-Fin-